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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發紅包)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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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珠……

漂亮的小珍珠……

蘇衾趴在沒有光的臥房中,氣息不定,汗水將身上的毯子浸透了,口中喃喃著:“阿煢……阿煢……”

他陷在那場夢裏,很久很久以前阿煢只有他,他伴著阿煢住在大雪的山中。

他第一次幻化出人身,那副樣子是照著阿煢喜歡的樣子幻化出來的,阿煢喜歡小小的臉,紅色的嘴唇,琥珀色的眼睛……

阿煢誇他漂亮。

阿煢輕輕撫摸他,叫他小珍珠,對他說:“我會助你度過開竅期,之後你修成人身,與我一同修幻術。”

他腦子裏全是阿煢的氣味,什麽也聽不清,只聽她叫他:“小珍珠,到這裏來……”

阿煢,阿煢……他記起來阿煢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他漂亮……

阿煢喜歡漂亮的他,他若是不漂亮,阿煢就不喜歡他了……

漆黑的房間內,彌漫著潮潮的海氣,他像是又渡了一次開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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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爺啊。

緒煢在3D劇情裏看的比泡在溫泉裏還沸騰,這、這情劫是她能看的嗎?

她正想著,畫面突然一黑。

耳朵裏傳來系統的聲音:[部分內容,不能觀看。]

緒煢:……

她內心難以平靜的驚問,蘇衾和緒仙祖走向大和諧了?!

系統:[沒有,緒仙祖單方面的輔助蘇衾第一次渡過了開竅期,但播放標準,眉毛以下,直接跳過。]

緒煢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槽……

可黑屏持續了很久,正當緒煢要問系統,然後呢?

突然脖子一痛,像是被什麽咬了一口似得,疼的她渾身一激靈,直接從那3D劇情裏抽離了出來。

同時聽到系統的聲音:[因蘇衾記憶未恢覆,剩下劇情未解鎖,解鎖後可繼續閱讀。]

未解鎖?怎麽叫未解鎖啊?她就只能看這麽點?只能等到蘇衾記憶恢覆了才能解鎖後面的劇情??

脖子像是被咬的流了血,緒煢還沒睜眼就下意識的擡手去打掉脖子上的東西,手背卻被一只手抓了住。

冰冷的手,驚的她忙睜眼,另一只冰冷的手掌猛地捂住了她的眼睛,將她緊迫的按在了池子上。

是誰?誰竟然悄無聲息的進了她的結界?!

緒煢慌忙掙紮,立刻召引導劍。

“嗡”的一聲,引導劍帶起一片的水花落進她掌中,她第一反應橫劍朝押著她那人脖子上割去——

“嗡”的又一聲,引導劍激烈的震顫在她掌中,她也不知有沒有割到那人,只感覺押著她的那兩只手、那個人突然消失了。

池子裏一片動蕩。

她慌忙睜開眼,只看到一片霧氣蒙蒙的結界之下,溫泉池內只有她自己,根本沒有什麽人。

結界完好無損,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結界之下除了硫磺的氣味,只剩下她自己血液的味道。

這是她第一次聞到自己血液特殊的味道,被溫泉蒸出來,濃郁的甜膩味,這味道大的把其他所有氣味都蓋住了。

沒有人,也沒有其他人的修為氣息。

若非脖子上的血還在,傷口隱隱作痛,她還以為是自己3D閱讀出現的幻覺……

怎麽回事?

她擡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傷口,側頭用寒光凜凜的引導劍劍身照了照,看見脖子上的牙印,像是人的牙印。

這特麽……是誰咬了她!

緒煢一肚子火氣,又忽然想起,她的小雪蛇呢?劍柄上沒有了。

她忙在池子旁找,腳下卻踩到綿軟的東西,驚的她險些站不穩,伸手摸出了,驚的抽氣。

是她的小雪蛇……可這會兒,小雪蛇像是死了一樣,軟成了面條,一動也不動。

“小蛇崽子?”她忙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它卻毫無回應,像條玩具蛇。

她的心涼了,不會吧……是那個咬她的人弄死了小蛇崽子?還是……她剛才踩死的?

她的靈寵啊!救她兩次的小蛇崽子!

系統:[檢測到您的靈寵還有氣息,可能是昏厥。]

是嗎?

結界外,像是有人靠近,結界發出了嗡鳴的紅光。

緒煢剛要喝問,便聽外面傳來一道奇特的男人聲音,說奇特是因為那聲音聽起來不像是說出來的,而像是傳音過來的。

——“緒掌門,還好嗎?”

陌生的男子聲音,聽起來語調很硬,可語氣很溫柔。

“你是誰?”緒煢探了一下來者的修為,只是比她高一些的元嬰九層,只有一個人在外面。

憑這個修為進她的結界,不可能她沒有感應,所以他一靠近,結界就發了紅光。

咬她那人不是他。

外面寂靜的聽得到鳥鳴聲。

——“我是,無垢的,朋友,丹師朋友。”

這一次,緒煢確定了,這話不是他說出來的,而是用修為傳音進來的,而且他說話語調好古怪,幾個字幾個字的說。

“丹師朋友?是那位大能丹師嗎?”緒煢先想到,無垢說的那位最厲害的大能丹師,他也跟著無垢來了這裏?

無垢帶了一群仆人婢女,她也沒留意都有誰來了。

——“是。”

——“我感應到,靈氣異動,聞到血氣,緒掌門,還好嗎?”

他也聞到了她的血液味道?所以過來查看?可他怎麽知道溫泉裏泡的是她?憑血的味道認出來的?純陰氣味還真是特別……

“我沒事,多謝丹師。”緒煢伸手抓過來衣服,用法術烘幹了自己,將衣服往身上穿。

——“緒掌門,流血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嚴重嗎?”

緒煢擦了擦脖子上的血,“不嚴重,只是一點皮外傷。”她穿好衣服剛想將結界除去。

外面人又傳音道——“我、我在外面。”

他竟有些結巴了。

緒煢手指頓了頓,不知他這話的意思,便說了一句:“我穿好衣服了。”說完又覺得怪怪的。

——“我、我、我知道,我、我……”

他結巴的更厲害了,厲害的他頓了一會兒,才又傳音——“我不可以,見緒掌門。”

不可以見她?

緒煢驚訝,無垢說過的,他的丹師朋友被下了禁令,不能靠近天下最美的女子。

這話竟然不是開玩笑的嗎?天下怎麽有這樣的禁令?誰下的禁令?

外面傳來輪椅轉動的聲音,像是靠的更近了些,結界再次嗡顫。

——“補血療傷的,上品丹藥,我放在這裏。”

緒煢看見霧氣凝成的水珠滑落,將結界下方托出一道清晰的痕跡,她在那痕跡中看見外面的一只手,一只漂亮的手,和蘇衾的手不一樣的漂亮。

蘇衾的手指細白柔軟,漂亮的像小姑娘的手。

可這只手骨節嶙峋,像竹子,俊秀有力的漂亮。

那只手拿著白玉瓶子輕輕放在了結界外的石頭上。

——“你,不要嫌棄。”

他的聲音像個謹慎羸弱的少年人。

緒煢忽然好奇,這位能被無垢稱為最厲害的大能丹師到底長什麽樣子,為什麽不能見她?

她伸出手,輕輕將上方,結界上的霧氣抹開——一張低垂著的臉出現在透明的結界外,像隔著窗戶。

她看見坐在輪椅上的人,單薄的人,帶著古怪的半張面具的人,那面具戴在他的嘴巴上,將他的整張嘴封住,不像面具,像咬人的惡犬戴的口嚼嘴套……

可他低垂著的臉,羸弱至極,一雙微微下垂的眼睛,讓他看起來人畜無害。

極其強烈的沖突感,凝聚在他的臉上。

他似乎察覺到什麽,睫毛一顫,擡起眼來。

霧氣升騰,凝聚在結界上,將兩個人的視線變的模糊。

寂靜的山中,飛鳥鳴叫。

外面的人呆坐在結界外,他看到一張模糊的臉,那張臉……和刻在腦海裏的重疊。

——“緒掌門,我……能不能,遠遠的,看看你。”

緒煢楞在結界內,太奇怪了,這個丹師太奇怪了,不能見她,卻又想見她?

——“可以嗎?”

他卑微的又問。

“當然可以。”緒煢應下他。

她聽見輪椅轆轆離開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又聽見他的傳音——“緒掌門,你可以……”

緒煢擡手一揮將結界除去。

結界如同破碎的泡沫碎開,霧氣珠子墜進溫泉裏,她的氣息和溫泉的熱霧一起散了出去。

她握著劍從白色的霧氣中走出來,彎腰撿起了石頭上的藥瓶,朝山林裏看了一眼。

山林裏,輪椅上的人望著她,握了握扶手,她穿著白衣披著黑發,握著她的佩劍,就像當初一樣,美的淩厲,像一把出鞘的劍。

她回來了,她的樣貌再次變化了,鋒芒漸露。

元嬰之後的蛻塵垢,讓她更像從前的她,若是從前三分像,如今已是七分像了……

她在一點點的回到這個世間……

——[紅塵萬裏風雲劇變赴蒼龍少年不識愛恨一生最心動看盡桑田滄海當時的離別太匆匆天地浩大只問何日再相逢……]

緒煢猛地回頭朝著山林婆娑中看過去,她聽見新的bgm,就在這一刻。

——[少年不識愛恨一生最心動看盡桑田滄海當時的離別太匆匆天地浩大只問何日再相逢……]

這bgm是那位丹師的?

她不知為何一下子想到了當初在秘境試煉時,有一位一直沒露臉的【舊弟子】,他的bgm從發如雪到醉赤壁,他一直在看著她,卻從未露過面。

而這個丹師說,他被下了禁令,不得靠近她。

緒仙祖的舊弟子只有四位,能觸發bgm的只有四位,此時此刻,除了他還會有誰在看著她。

他就是那個沒露過面的舊弟子對不對?那個不得靠近的禁令是緒仙祖下的?

緒煢恍然大悟一般,問系統:【禁忌者】的封印,是不是不限於結界封印他們在秘境中?像蘇衾、司微他們被封印在各自的秘境中不得離開,但緒仙祖【禁忌者】的封印是不是還有[禁止靠近她]這樣的禁忌封印?

系統在bgm中幽幽上線:[是的,【禁忌者】的封印不限於秘境封印。]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丹師會再次出現在這裏,會如此關註她,卻又不敢靠近她,與她見面。

因為他就是另一名【禁忌者】,他的禁忌封印就是[不得靠近她]。

已是天光大亮,陽光金燦燦的照在每一片樹葉上,風吹過,每一片樹葉都在沙沙作響,閃閃發光。

少年不識愛恨一生最心動。

緒煢望著那山,那樹林,忽然有些被觸動,他做了什麽讓緒仙祖下那樣的禁令?他臉上的口嚼會不會也是緒仙祖下的禁令之一?

明明他的樣貌,他的聲音,他的舉動,都像是一個羸弱怯懦的少年人,他甚至還會緊張結巴……

他和蘇衾、司微,甚至是那枚蛋,都不一樣,他似乎只是個怯弱的少年凡人。

系統:[您回收[舊弟子]就可以查看他們過去的劇情。]

緒煢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藥瓶,瓶子底部刻著一個[緒]字,是他自己煉制的丹藥吧。

系統:[此補血上品丹藥可在道具商城購買,一枚1000靈石。]

這麽貴?!

緒煢驚訝的晃了晃手裏的藥瓶,好多好實在,他給了這麽多。

他一直沒有再傳音。

緒煢拿著手中的丹藥,擡手朝山林拱了拱手,揚聲道:“多謝丹藥。”

然後,收了佩劍轉身離開,一個一個來吧,她如今只想多做任務,早日成仙。

泡個溫泉的功夫,已經日上三竿,她怕蘇衾醒來找不到她,便匆忙了回了門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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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門派,就聽見熱鬧的,豬叫聲、雞叫聲、鴨子叫聲。

還有老村長在低低說:“快拉去後院兒,小聲些,別將仙師吵醒了!”

她好奇的走上回廊,拐過去探頭一看。

好家夥,真熱鬧。

只見院子裏村民們給她拉來了三頭豬、一群雞、一群鴨、還有一筐筐的蔬菜和活魚。

甚至還有一只小羊。

小羊朝她“咩”的長叫了一聲。

其他人看見她,忙朝她打招呼,“仙師醒了?吵醒您了?”

“這些是給仙師的,都是自家養的,仙師千萬別嫌棄。”老村長像是生怕她不要,忙又說:“不是貴重的東西,咱們村子這些東西多的是,仙師養在這山裏慢慢吃!”

緒煢看著一頭頭肥肥壯壯的豬,感嘆:“這也太多了……”這豬長的可真好,做殺豬菜再好不過了。

“不多不多!仙師可一定要收下!”幾個村民忙說:“正好今日咱們替仙師宰了,洗幹凈做成臘肉給仙師掛上,以後可以慢慢吃!”

緒煢的眼睛禁不住亮了,不好意思的搓著手,臘肉……針不戳。

她聞到了一股炊煙飯香味,將這冷清寒酸的門派添出幾分煙火氣來。

有幾個婦人,笑瞇瞇的過來說:“仙師醒啦,我們幾個給仙師煮了粥,做了幾道家常小菜,也不知道仙師有沒有用早飯的習慣。”

有的,非常有,特別有。

緒煢如今再看這座冷清的前天墟門,陽光之下,院子裏晾著一些清洗過的舊桌椅板凳,昨日還淩亂的大殿已經被村民們收拾的幹幹凈凈,整整齊齊。

連院子裏的花也澆了水。

真好呀。

她笑瞇瞇的應下,說等會兒就過來,一路小跑的回了自己的臥房去看蘇衾醒了沒有。

推開門進去,就見微亮的臥房裏蘇衾散著潮潮的黑發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墻上的什麽東西。

他身上還穿著緒煢的衣服。

“你醒了?”緒煢忙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只看到空空的墻。

他像是在發呆,聽見緒煢的聲音才回過神來,顫了一下扭頭看向了緒煢,“阿煢……”

他的眼眶紅紅的,脖子上全是汗水。

“怎麽了?”緒煢有些心慌,這是又不舒服了?她忙伸手替他去擦汗,“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阿煢……”他又叫她,歪頭埋進了她的手掌裏,淒淒的道:“我醒過來看不到你……我以為你走了。”

緒煢托著他汗津津的臉,覺得他可憐的很,低頭對他說:“我走去哪兒啊,怎麽總覺得我要走?”

他喃喃的說:“我不漂亮了,你就會走……”他蹭著她的掌心,忽然頓了一下,順著她的手臂往上聞了聞,看向了她的脖子,“你流血了?”

緒煢忙捂住了脖子。

他卻伸手按住了她的手,盯著她的脖子看,紅著眼眶問:“牙印……有人喝了你的血?”

緒煢心裏一慌,竟有一種被發現脖子上唇印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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